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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叔   

還吂搬來這隻庄頭的時節,屋主拜託鄰舍來清屋肚,棚頂盡多泥沙、花缽,還生一大po53介娘婆,佢兜費忒一朝晨介工夫正清好,該日我堵好落來看,看到一個生到盡矮的老人家,佬一介生到盡瘦又佝背、面烏烏的老人家di11該做細,做sot2以後,兩儕坐亭仔下食菸,捱佬佢兜講承蒙,佢兜有略略仔歹勢,毋多敢佬我講話樣。

後來捱正知,人細細隻介,安做阿光叔,面烏烏佝背介,安做錦浪叔。逐日朝晨,我上山頂行路,會經過佢兜屋家,上山gam11一擺頭,下山又gam11一擺頭,成時還會停下來打嘴鼓,待吂有兩個月,大自家變做當親切的鄰舍。

我發覺阿光叔屋下sii兩兄弟,無補娘人,無細喔仔,原來光叔無討bu53娘,因為爺哀還在介時節,阿爸發病,沒錢好醫,阿母講,討bu53娘的錢拿來分阿爸醫病。結果後來爺哀全無在咧,也沒想愛討,佢佬老弟就共下生活到今。

佢屋下盡闊,頭前後背無人屋,雖然單棧樓,捱看到sii係第一高級介別庄。

有一日,我行下山,阿光叔愛上山,就堵好攝到佢背腳頭的樣仔,後背毋知乍有出煙,歸隻庄頭像正睡啊醒,佢對按仰的庄頭行出來,像老頭擺的人愛上山做細。

佢毋會歹勢,盡自然分我攝,還停下來分我攝。

加幾日,我行去佢屋家頭前佬佢聊,佢佬捱講,頭擺待該頭前詹屋的泥屋,裡下新屋面前三夫田,旁唇一夫田,全係gia55介。

過沒兩日,就聽到佢佬錦浪叔去山頂改薑嬤,有食保力達摻水,毋知仰般形,一下氣透毋過就過身的消息。盡得人著驚。

隔壁阿出伯講,阿光叔人盡江湖,庄肚事情盡會老人滕手,有九十歲老人家送到竹東老人院,佢逐日下去看佢,佬老人家談聊。頭擺阿出伯的阿爸中風,阿光叔共樣逐日去尋他聊,盡惜老人家。可能係按仰,故所佢當好走,無麼介病痛。

阿光叔,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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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淋夜雨肥過糞 (海陸腔客語書寫)

節氣堵堵過忑重陽來到寒露天時還像六月天熱fog2 fog2 對門阿有伯的五分田這季休耕準備請休耕補助。別人新耜的禾頭正飆到膝頭恁高介舊禾頭已經打胎咧。聊日轉屋介賴仔佬農會分的大黃花花米用噴肥料的機器全部噴好咧第二日大火犁來兩三下佬田打好咧堵打過的田肚大lung55群白鶴仔佬烏了仔當當尋蟲仔食煞等昨暗哺就落一陣水。

天旱恁久難得山頭起濛煙水落到這河壩唇來打早五點零一開門堵到阿有伯我講「你恁會算堵委花米,天公就佬你淋水」。佢笑瞇瞇講「係啊當堵好落tiong35濕,仁會綿忒毋la11濕,會生毋好勢」。

煞等做草編的文政哥兩公婆來liau11打嘴鼓的時節講到一句老古人言「秋淋夜雨肥過糞」我強強愛笑出來咧仰會昨哺日一落水天公就送來恁鬥搭的諺語。

不知對哪隻節氣算起雨水就少盡多阿有伯常透看等菜園講「頭擺較多水像這liong13時當會落水哩下的氣象大變咧其實這隻庄頭的圳水當足就算天旱田肚也毋會缺水故所這秋雨的好處倒底係仰般形係講秋天時較旱種作有食到水就會大遽嗎

這「肥過糞」意思係比大肥還加肥聽到像當膨風樣但係聽文政哥講的後背三句就會知得這有幾確實 :「秋淋夜雨肥過糞十八嬌娘甜過糖夫妻相好軟如棉兄弟分家硬過鐵」。十八歲的細妹仔比糖蜜還加甜夫妻恩愛的時節比棉花還加軟當當分家產的兄弟各儕的立場比鋼鐵還加硬;可見這句秋淋夜雨肥過糞也一定佬這兜道理共樣入骨。

唉唷喂這一場秋雨,sii55恁仰傳下千年不變的生活經驗啊。2011/10/12古少騏


秋淋夜雨肥過糞   (華語對譯)

時序剛過重陽來到寒露,天氣卻還像夏日般濕熱,對門阿有伯的五分田地,這一季休耕,準備請領休耕補助。別人新植的稻苗才長的膝蓋高,他那從舊叢裡長出的新苗卻已經抽穗了。假日回家的兒子把農會給的向日葵花種,用噴肥料的機器給灑了,隔天曳引機來,兩三下把田給翻鬆一遍,剛打過的田泥裡,一大堆白鷺鷥和烏秋在找昆蟲吃,然後,昨夜竟然就下起雨來了。

旱了好久,難得山頭掛了霧,雨可以下到這大河邊來,清晨五點多一開門遇到阿有伯,我說:你好會算,剛播種老天就來給你澆水了。他笑嘻嘻說:「是啊,下的不大不小剛剛好,下太濕種子會爛掉,不夠濕會長的不好」。

然後,做草編的文政兄夫婦來訪,無意間竟然就給我說了一句這麼貼切的客家諺語:「秋淋夜雨肥過糞」,我幾乎快笑出來了,怎麼昨天一下雨,老天還相送如此饒富興味的諺語。

不知從夏天的那個節氣起,雨就變少了,阿有伯常看著菜園說:「從前較多雨水,像現在這個時節很會下雨,現在的氣候變太多了!」,其實,這個庄頭的灌溉圳水很足,就算天旱,稻田也絕不至於缺水,所以這秋雨的好處倒底由何而來?是指秋天較乾旱,作物們吸收到水份生長就會比較好嗎?

這秋雨的作用「肥過糞」,意指比最肥的糞肥還肥,此喻看似誇張,但聽文政兄講的後面三句就知道,這一切真是太貼切了:「秋淋夜雨肥過糞,十八嬌娘甜過糖,夫妻相好軟如棉,兄弟分家硬過鐵」。十八歲的女孩兒比糖蜜還要甜;夫妻恩愛的時候,比棉花還要柔軟;正在分家產的兄弟,各持己見,立場比鋼鐵還要硬,可見,秋淋夜雨肥過糞一定也是真切又傳神的。

唉呀呀,一場秋雨,就這麼傳來至今不變的千古生命經驗啊。2011/10/12古少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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